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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徽女大学生被挤落站台身亡调查

作者:佚名 文章来源:新京报 点击数: 日期:2008-1-24 9:16:43        叫骂着的人群突然冷静了。     冷静躺在这短暂安静的中央。火车继续在铁轨上往前滑行。     从张爱娣喊“有人掉下去”到火车喘着粗气停稳,至少隔了30秒。10号、9号车厢的50吨的钢铁从一个不足50多公斤的18岁躯体上碾过。     在目击者的记忆里,芜湖当天飘了十几个小时的雪沫突然变得肥大。车停稳了。     1月13日下午5点过6分或者更晚一些。冷静的身体就在9号车厢的后轮边,面朝泥土,头向站台,身上是一件及膝的红色羽绒服———母亲陈敏为她做的。     一个小时之前,她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,弟弟冷泉接的。冷静叮嘱弟弟,记得让父亲冷恩来11个小时后到车站去接自己。     8天之后,父亲从芜湖接她回了阜阳,火车从那条带走冷静生命的铁轨上驶去。春运期间,车厢里人流依旧熙攘,而在那个小小的骨灰盒里,冷静不再感到拥挤。     拥挤。2008年这个晚冬,中国将有21.5亿人次加入这拥挤的归乡人流。种种迹象表明,正是芜湖站台上700多人的拥挤人群,在那个黄昏把冷静挤下了站台。     回家     铁路部门给芜湖站出售5082次车票额定量为40张,事发当天实际售票量为484张     
这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。大学三年级的冷静考完高级英语已近12点。吃完午饭,冷静想起手机有病毒,回家杀毒不方便,便在下午1点20分,找到同学刘佳,借她的笔记本给手机杀毒。然后回宿舍收拾行李。     行李很简单,一个深蓝色的塑料箱子,几件衣服,一本日语学习资料,一本给冷泉买的高三复习资料;给弟弟、母亲买的羊毛毯、羊毛裤。这个40厘米长20厘米宽的箱子全部重量不到10公斤。     车票是让班里的同学帮着代买的,原来是1月14日,有座。但因为急着回家,冷静到车站改签到1月13日,没有座位的车票。     15点30分给家里打电话,要求父亲去车站接自己。实际上前一天晚上9点左右,她已经跟父亲说过。当时父亲看电视,远远地支应了一声。母亲在电话里说,爸爸知道了。     16点,冷静跟还在睡觉的室友王滕縢叮嘱几句———下学期她们不能碰头了,她要在父亲所在的阜阳2中实习。     冷静拎着行李走出23栋503宿舍。楼下,她跟门卫周大姐告别,然后同老乡张爱娣碰头,两个人一起出了安徽师范大学的西门,在一排香樟树下等到火车站的10(a)路汽车。     差不多也在那个时候,482名和冷静一起手持5082次硬座普快列车票的乘客也向芜湖火车站聚集(当天芜湖站一共出售了484张5082次车票),这还不包括200多名没有买到票、希望上车补票的乘客和更多的送行人员。     那天是春运正式售票的第一天,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活动从那天开始。     马明磊是484名买到票的幸运儿之一(铁路部门给芜湖站出售5082次车票额定量为40张)。他原打算坐大巴回合肥,但因为大雪封了高速公路,无奈选择了火车。     “就是因为公路不通,把人群撵到了火车站。”芜湖火车站书记吴提生说。     马明磊三天前从合肥到芜湖出差。这名安徽师范大学新闻系的2007级毕业生当日住在母校附近,比冷静稍晚一些来到候车室。     昏暗中,拥挤的人群塞满300多平米的候车室。室内没有空调,空气污浊而燥热,马明磊站在离安检不远处,等待检票。     冷静死亡后,当日也赶5082次回家的安徽师范大学外语学院2004级学生皮皮浩浩(网名)想起,自己曾经在候车室撞见过冷静。“她背着一个坤包,拎着旅行箱,由于交情不深,所以彼此打了个招呼,就各自忙着往前面挤了。”     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,冷恩来走出家门。他去给儿子冷泉买面包,晚上孩子复习功课,深夜需要吃点东西。买完面包,又到街上联系好一辆出租车,和师傅说好凌晨2点去车站接女儿。家里离火车站有40多公里。
   往站台上挤     “我几乎是被人群夹起来往前移动。到检票口一看,没人检票,也没工作人员。”马明磊说     目击冷静之死的马明磊在一个星期后,回想冷静死亡的神秘预兆。他想起一个细节:芜湖火车站站房大钟坏了,钟面上曾有的指针在半年多内一直停在5点钟方位,未曾动过。     冷静也正是在下午5点左右死亡的。     马明磊认为这是芜湖火车站管理混乱的一个印迹。     芜湖火车站方面于去年12月初,摘掉破旧大钟的时针和分针,只剩下12个时间点。1月20日,记者看到,那些残留的有碍观瞻的12个时间点也被抹掉。     拥挤的候车室里,时间显得格外漫长。马明磊回忆,当时候车室里的气氛,湖水一样平静。“看得出来,80%的人都是大学生。”     16点55分,车站“从宁波、上海开往阜阳的5082次……”的广播让平静的气氛掀起波澜。随着进站口上方屏幕打出“开始检票”字幕,人群开始往前涌。     “我几乎是被人群夹起来往前移动。到检票口一看,没有人检票。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。”马明磊说,“不过当时也没有觉得诧异,因为这么多年我在芜湖上学,经常遇到车站不检票。”     当日没有工作人员检票,得到了车站书记吴提生证实,“这个悲剧说明安全观念有多么重要。”     不过,记者从多个渠道了解到,即使当日检票,也没有多大意义。因为距离车站西侧200多米外,就有一个“秘密通道”直通站台。通道原先是一扇门,方便车站员工进出,无人把守。马明磊和他的同学们此前曾多次走过这个通道。     20日下午,记者发现通道已经被堵上。砖缝里的混凝土仍然是新鲜的、湿的。车站广场上一个小贩告诉记者,通道是在冷静事件后被封上的。     3个和700个     当冷静被挤到白色安全线外时,站台上有1名民警和2名工作人员维持700乘客的秩序,而平时应有8人以上巡逻     人群继续往站台挤。“所有人都像僵尸一样。”皮皮浩浩回忆道。     有一个女生突然摔倒,护送他的男生在她后面使劲扛着,替她挡了一会儿人群,但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,后面就传来焦急的叫骂声。     雨雪。脚下很滑。身高170厘米,体重70公斤的马明磊突然发现自己被挤到了站台的白线外。他赶紧拼命往后挤。     “从上站台到火车来,我没有看到火车站的一名工作人员。当然可能是因为人群拥挤,工作人员就在我身边,但是我没看到。”马明磊说。     吴提生说,当天车站在站台上安排的人手少了。“那天高速公路封闭,人流聚集到火车站,我们应该启动预警机制,增派人手,但是,因为疏忽大意,还是按照日常的标准配备。”他说,“我也是做父亲的,冷静的事让我痛心疾首。”     据他介绍,依照“日常标准”,车站接车时站台上应该是“四五名工作人员”。但记者了解到,当时站台上只有两名工作人员。     而上海铁路局南京公安处芜湖派出所一邹姓所长告诉记者,13日早上,南京公安处要求辖区各铁路派出所针对当日的雨雪天气,加大站台安全巡逻力度。     “平时,我们安排4个人在站台巡逻。”邹所长说。记者了解到的确切信息是,当冷静和马明磊他们被挤到白线外的时候,站台上只有1名民警。    火车来了     人群追着车挪动,有人拍打车门,有人找东西砸向车窗。马明磊听到一个女生尖叫:“有人掉下去了。”    “当时给她起这个名字,是因为她是农历八月十五晚上出生,当时玻璃外的月亮很圆,很安静,于是我就跟她妈说,就叫她冷静吧。也希望孩子以后在处理任何事情上都能有一个冷静的头脑。”阜阳二中的化学老师冷恩来陷入回忆。     冷静不负厚望。     “她人很内向,做事理性。”刘佳说。冷静的辅导员李葛送对冷静的评价是10个字:“刻苦、朴实、勤奋、有点内向。”     而13日17时,冷静、内向的冷静是怎样和张爱娣一起,被挤到人群的最前端,至今是一个谜。     事发之后,目击者张爱娣受到严重刺激,至今深陷惊恐。她不愿跟记者谈当时的任何细节。     大约17时5分的样子,绿色的5082次火车缓缓进站。车身哐嘡哐嘡地挤压着铁轨向站台天桥驶来,冷静被挤到天桥下的白色安全线外。     人群开始骚动。他们注意到火车行驶的速度比往常要快得多。而且,从车窗上望进去,车厢里、车厢连接处,都挤满了人。     “怎么不停车”、“不会不让上车吧”、“太满了大概不放人上去了”。人群开始沸腾,大股向前涌动。有的人开始拍打行进中列车的车门。有人开始在地上找能够砸向车窗玻璃的东西。     这样的场景,马明磊并没有觉得可怕或者诧异。2004年寒假的一个夜晚,他到芜湖火车站乘车回家。列车停稳后,因为车厢太满,乘务员拒绝打开车门,于是一些乘客就用石头击打车窗玻璃。车厢里的人怕了,便打开车窗。这些乘客才得以从窗户爬进火车。     这是许多人积累下的乘车经验。中国目前每年的春运,有20多亿人次的人口流动。而中国的人均铁路长度是57毫米———一支香烟的长度。     “那天,所有人都像僵尸一样。”马明磊回忆说。人们开始推挤前面的人,追着火车移动。马明磊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,完全被前后的人给死死夹住。     “那时候,我记得还听到了一声隐隐约约的不要越过安全白线之类的提示,但是越不越白线哪里能由我自己决定。我已经被挤到安全线。”皮皮浩浩决定放弃,因为他的包就要掉了。他转身往外挤。 本新闻共2页,当前在第1页  1  2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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