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恨水的花趣

  张恨水是书痴也是花痴。

 张恨水散文集《山窗小品》中的《野花插瓶》、《珊瑚子》、《蒲公英》、《金银花》、《蕻菜花》、《小紫菊》、《杜鹃花》等，都是以花为题材的佳作，可见张恨水对花的喜爱了。张恨水的故乡安徽潜山坐落在美丽的天柱山下，张家小村落松树苍郁，丹枫夺目，花草吐芳，特别是院中那古老的桂树，每值秋高气爽，飘香的桂花，激发着小恨水的灵感，滴翠的绿荫点缀着小恨水的文思。耳濡目染中张恨水便养成了爱花的雅好。旅居北京时，张恨水在自家大院里栽花种草，窗明几净中映现深红浅紫，次第而开，令人心旷神怡。日本入侵后张恨水奔波辗转，漂泊不定，但爱花习惯依然如故，只是他不得不变以前的栽植花卉为以瓶供养了。“寓楼三间，有花瓶七八具，亦是婆娑其间，藉遣客愁”。在抗战最艰苦的日子里，张恨水蜗居重庆，在笔伐日寇之余，为解无花之痛，也曾唤其子女提篮荷锄在南温泉的山上觅撷野花回家供养，春天采得山桃野杏，初夏可得杜鹃石榴，秋后则有金钱野菊……。采撷后小心呵护，可养三二个月之久呢。大雪封山的冬天，无花可采，张恨水便顶风冒雪徒步几里外，向梅园人家乞讨蜡梅一枝，一剪寒梅温馨一家，其乐融融。

一天，一位朋友拜访张恨水，看张恨水案头一花作三种不同的颜色，倍感奇妙，便讨教张恨水“这种别致的花叫什么名字？”张恨水哈哈一笑，说道“此花为‘张恨水牌’插花”。谈起这瓶花，还颇费了一番心思呢！张恨水先将采得的胭脂色豌豆花的肥叶摘去，再插上紫葡萄花十余枝，然后再间插野石榴二三朵，搭配妥当后放在一个精致的景德镇瓷瓶中，相得益彰楚楚动人。那位朋友听了张恨水一番讲述后，翘起大拇指说“日子这么难捱，老兄还有这份雅趣，难得！难得！……老兄，您这瓶插花，不仅插出了艺术美，而且插出了小日本毁不了的咱中国人的生活信念呀！……”张恨水一把握住老朋友的手，激动地说：“老弟呀，您是真懂花的人真懂我的人哪！这花送给您做个纪念好了……”在日机频频空袭，生活极度困窘的重庆岁月，张恨水仍这样一如既往地保留着对花的喜好，对花的痴迷，凸现了张恨水对生活的热爱，对美好未来的必胜信念。（作者黄芮立祥 安徽省张恨水研究会常务理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