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古绝唱《孔雀东南飞》

千 古 绝 唱《 孔 雀 东 南 飞 》

徐  赟

     从安徽省潜山县城“孔雀东南飞”雕像处出发，驱车8公里，便进入了怀宁县小市镇名闻遐迩的“孔雀园”。
眼前是一座背西向东的合葬坟，四周由石块砌成，坟冢上面青草幽幽，四周松柏青青。这在绿柳成阴的幽静处，焦刘相依而眠了1780多个春秋。墓前原有一块不到1米高的青石碑，历经千年风雨，焦刘二字仍清晰可辨。现在的白色大理石墓碑，是1987年重新修建而立，碑高1.5米，宽0.8米，用隶书刻着“汉焦仲卿刘兰芝之墓”。碑文上端雕刻一对孔雀，展翅相视，栩栩如生，象征着焦刘二人爱情忠贞不渝。这座合葬墓，人们习惯上称作“孔雀坟”。
    《孔雀东南飞》是我国第一部叙事长诗，是汉乐府民歌的杰出作品。清人王世桢在《艺苑卮言》中称为“长诗之圣”，清沈德潜誉之为“上承风骚，下启唐诗宋词”、“古今第一首长诗”。它与北朝的《木兰辞》并称“乐府双璧”。它不但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特殊的价值与地位，而且在世界文学殿堂里也享有崇高的声誉，在英国与莎翁的剧作相媲美，在法、韩、美、日等国家被列为汉学教材及博士论文答辩题。“五四”运动后，这个故事被改编为京剧、越剧、弹腔、黄梅戏等，深受人们喜爱。上世纪50年代，著名通俗文学大师、潜山人张恨水先生亲自到小市去采访，将它该写为同名中篇小说，海内外发行达10万余册。
    《孔雀东南飞》原名《焦仲卿妻》，最早见于徐陵所编的《玉台新咏》，诗前小序告诉了读者故事发生的时间、地点、男女主角的姓名以及作者及年代。汉末建安年间，庐江府治就是今安徽省潜山县治，这个故事的产生地就是我们脚下的潜怀大地。诗仙李白于天宝六年，亲临孔雀坟凭吊瞻仰，并赋七绝诗一首：“孔雀东飞何处栖，庐江小吏仲卿妻。为客裁缝君自见，城乌度宿夜空啼。”真是杜鹃啼血，千年不息。
     孔雀园中有一口百余平方米的月型塘，柳影婆娑，碧水涟漪，鱼儿嬉戏。一泓清凉，半月滴脆，其对岸立着一个“石苇盟”，2米多高，圆形，上书“君当做磐石，妾当做蒲苇”。  
为了纪念这一对“誓天不相负”的恩爱夫妻，小吏港下街处还建有一座孔雀台。孔雀台被载入《中国名胜词典》。始建于唐朝末年，当时为土台，元末改为竹棚台，明代永乐年间又改为砖木台，清代扩建为庑殿飞檐式结构，屋顶铺有琉璃瓦，为“品”字形状，高10米，台下有16根斗粗的石柱支撑，上下二层，规模最大时有几十间房屋，占地百余平方米。台上有高人草书“兴飞”匾额一块，台内侧有焦刘画像，还有一对彩绘孔雀，双双开屏，情谊绵绵。台前是一个能容纳4000多人的大广场。逢年过节，常有名班名角来此台演出，唱“仰头相对鸣，夜夜打五更”等有关焦刘的戏文。“孔雀台”背港而坐，台后的皖河水清澈见底，木筏竹排南来北往，好不繁华。遗憾的是，孔雀台这中华民族民间民俗文化瑰宝的千年精美建筑，却毁于十年文革期间。前几年其遗址已长满青青翠竹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2005年底刚刚修葺一新的孔雀台。它是小吏港千余年兴衰的见证。
    现在在焦刘故乡的习俗里，人们把折磨媳妇的恶婆婆叫焦八叉、夜母叉，把受苦受难的媳妇叫苦芝子。现在这一带许多女孩子取名字时，仍然还是总爱叫含有“兰”、“芝”等字的。
据《潜山县志》载：“小吏港镇，县南十五里，怀宁接壤，商货以竹簟为大宗。”这里茂林修竹，所产舒席由港口运往大江南北。焦刘两家隔河相望，由此往庐江郡府，路程不远，骑马乘船均可，与诗中所述太守之子，乘坐豪华车、船，水陆两路同时进发迎亲的铺张场景十分吻合。” “小吏港”、“小市港”、“焦吏港”均指同一地方。《潜山县志》、《怀宁县志》、《安庆府志》均有载：“小吏港者，以汉庐江府小吏焦仲卿而得名。”
    让人欣慰的是，安徽省正筹备成立“孔雀东南飞”研究会，当地政府已请江南大学勘察、规划、设计出了占地5﹒5平方公里的孔雀园区，包括焦刘故里潜山县城的由臧克家题写碑座“孔雀东南飞”的大型雕塑、潜山梅城镇的焦家畈、怀宁县小市镇的刘家山嘴，还有清池、相公桥、兰姑桥、苦芝井、相公亭、惜字亭、相公庙和永镇庵等景点。这些留下了许多美丽凄婉的传说的已毁的和现存的地方，都在规划区内。现在，安徽省已经向国家申报了“孔雀东南飞”非物质文化遗产。届时，“金孔雀”将穿越历史的长空，不但“东南飞”，而且还将飞向全世界。
     在这环境幽静之所，没有喧哗，没有浮躁，任何无端的欲望似乎都是对他们的亵渎。这再一次触发了我们的千古幽情。
站在孔雀园里，我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。一个悲惨的故事，在古皖大地流传千古；一首凄美的长诗，在中外吟唱至今。故事里的事，令人扼腕；故事里的人，犹堪追怀。生死相依堪孔雀，长留人间唯真情。

*（原载上海《语文学习》2006年第四期，并配有作者拍摄的7幅《孔雀东南飞》有关彩照。另有题为《遐思孔雀园》，载安徽《教育文汇》2004年第十一期）  
*（作者系潜山县三妙中学副校长、中学高级教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