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漏员:深夜里的“隐形”劳动者
图为听漏员将听漏杆插进窨井盖下检漏。
图为听漏员使用听漏仪检漏。
晚上10点,你在做什么?是和亲戚朋友谈天说地,还是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精彩的电视节目,或是早已沉浸于梦乡?
在我们身边,有一群神秘的“隐形”劳动者,每天晚上10点,甚至半夜之后,他们的工作才将要开始,他们就是城市供水“管道医生”,他们有一个不为人熟知的名字--听漏员。称他们为城市供水“管道医生”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是为自来水管道“听诊”,找出自来水管网漏点,保障城市居民用水,避免漏水带来损失。
4月14日晚,为了近距离了解他们的工作,记者也跟随这群“管道医生”一起“出诊”,体验一番究竟如何给城市管道“把脉”。
双脚行 两耳听
当晚10点,记者来到约定地点———大观区集贤北路与黄土炕西路交叉口,供水集团管线管理所副所长罗序斌和其带领的第三检漏小组的3名成员也陆陆续续赶来,今天晚上的检漏工作便是沿着集贤路往北一路进行排查。罗序斌告诉记者,听漏是个安静活儿,下雨甚至风声大都会对听漏产生干扰,所以工作一般都在天气好的晚上进行,时间至少要在10点以后。若是排查城市主干道下的管道漏点,则需要等到凌晨1、2点以后,那时马路上车辆少,听漏才能顺利进行。
戴上安全帽,拿上听漏仪、听漏杆、手电筒、铁锹等,4位听漏员便出发了。双脚是他们的交通工具,走、停、听,听漏员们就是这样一路摸索着,常常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。
路上,罗序斌介绍起了他们的听漏工具。这些都是听漏的必需品,听漏仪是比较先进的设备,一端连着耳机,另一端接触地面通过声音传感来确定漏点。听漏杆则是老式工具,由长约1.5米的金属杆和扁状圆柱体听漏装置组成,有市民常在路边发现直径很窄的小孔,这些小孔很有可能是听漏员打的,将听漏杆插进孔里,近距离接触管道,根据水流声判断是否漏水。“地下管道如果没有动静,基本可以确定没有漏点。但是如果听到了声音,就要判断是正常的水流声,还是漏的水与周围介质发生摩擦产生的声音。因为自来水管材质、深度以及漏点大小不同,导致漏水声也千差万别,听漏工要有丰富的实践经验,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。”第三检漏小组队长程玺边走边向记者传授听漏技巧。
在约定地点往黄土炕西路行走约3、4百米处,罗序斌一行人已经有了收获。“这个漏点是我们之前发现的,今天过来定位,将误差缩到最小,降低抢修难度。”罗序斌边说边做好记号,供白天抢修时找准位置。
记者站在漏点附近试着用听漏仪听了一会,耳机里传来水流声,而站在离漏点稍远的位置听,声音明显小上不少,罗序斌告诉记者,水流声越大表示漏点越接近,他们就是以此来判断漏点位置。接着记者又使用了听漏杆,可惜却听不见一点声音,听漏员们却一致表示声音还挺大的,这让记者着实感到惊讶。“一般人用听漏杆都很难听见,这不仅需要一双灵敏的耳朵,还需要经验积累,从众多杂音中辨别出水流声。”程玺说。
每滴水都是责任
目前管线所共有9名听漏员,分3个听漏小组,包括25岁的罗序斌在内,组员全是20至35岁的青年,他们深夜开工,凌晨之后才收工,当中的辛苦,一般人无法体会。
“我们的生活跟正常人是颠倒的,白天补觉,晚上出来工作,长久下去身体自然吃不消,但是干一行就得爱一行,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就得尽职把它做好,每一滴水都是我们的责任。”罗序斌说。
因为听漏需要安静的环境,越是夜深人静,听漏准确度越高,可深夜工作带来的困扰也不少。
当晚在漏点位置做好标记后,记者一行人又返回到集贤北路排查,因为集贤北路是城市主干道,路上还开有少数车辆,听漏因受到干扰而断断续续地进行。晚上11点左右,经过一居民楼前,程玺和罗序斌又发现了动静,原来是某居民楼的下水管道有漏点,感觉漏点离地面很接近,二人便徒手开挖起来,尽管极力降低开挖幅度,可是挖地的声音仍将居民楼一层住户吵醒,一名男市民带着睡意质问:“半夜里在挖什么?”罗序斌略带歉意地说水管漏水,他们在找寻漏点位置。男子听后似懂非懂,只说了句:“大晚上多吵啊!为什么不白天来修?”然后转身离去了。
罗序斌告诉记者,有时找到漏点后需要立即“急救”,随之而来的声响会吵到居民休息。他们曾被骂、被赶,还被人从楼上泼过水,对于他们的工作,到目前为止仍有很多市民不了解也不理解,可是这之中的辛酸也只有干过这一行的人才会懂。
“我们有个老师傅,有天晚上在路上检漏被车给撞了,在医院躺了很久才痊愈,也有听漏员晚上被野狗追过。这份工作确实不容易,可能大家都有过打退堂鼓的念头,但如今大家都还在坚持。”罗序斌告诉记者。
“每找到一个漏点,大家都会很有成就感,这或许也是支撑我们前进的动力之一吧。光今年3月份,城区范围内我们就找出大小漏点共120个,避免了大量水资源浪费。”
凌晨2时许,已略显疲惫的几人结束了检漏工作,匆匆分头回家,空荡荡的马路上几人的身影越拉越长……
第二天,记者从供水管线管理所得知,当天晚上听漏员们发现的漏点为DN200灰口铸铁,裂口长度为70cm,宽度1mm,漏点面积7cm,漏点流量为25立方米每小时。一年可为国家节约用水219000吨自来水,相当于整个安庆市区一天的用水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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