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45岁的齐永长,目前在深圳开办了一家电子配件厂,在当地是一名事业有成的企业家。他曾在杨桥镇花山村飞鹅头小学担任过民办教师,那段与孩子们朝夕相处的日子,他终身难忘。
大山里的耕读点
齐永长告诉安庆晚报记者,飞鹅头小学是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,附近居住着花山村九、十、十一村民组的40多户村民,他们世世代代与山“打交道”。“这儿离最近的集市也有数里路。”
“飞鹅头小学解放初是座私塾,有关部门后来在此设了一个‘耕读点’,算是村小学的‘派出机构’。”齐永长说,这个小学曾涌现一名叫汪秀春的省劳模,学校鼎盛期有20多名学生。上世纪90年代初,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,同时把自己的孩子也带了出去,学校慢慢冷清下来,到后来只剩下两名学生。
齐永长说,他过去也曾在飞鹅头小学念过书,初中毕业后在杨桥镇螺山小学、鲍冲小学代过4年课。1993年的一个秋天,镇教委一名领导将他从鲍冲小学的课堂上叫出来:“汪秀春老师退休了。你是最了解飞鹅头小学的,如果你不去(教学),那可就完了。”
一所学校只有一名教师
10年的时间,飞鹅头小学只有齐永长一名老师,这儿是名副其实的“山高皇帝远”,他完全可以“随意”安排上课时间和教学内容。可齐永长没有这么做,他的课程表与村小一模一样,语文、数学、思想品德、音乐、美术、体育一门都不少,学生的作息时间表里,也有早自习、课间休息、课外活动。
在这个寂静的山沟里,齐永长带着学生唱国歌,就知道今天是星期一。
飞鹅头小学一直实行“复式教学”。齐永长告诉记者,他秉承了前任老师的教学经验。“由于当时学校里只有两名学生,我就将这两名学生分成两个年级,将黑板一分为二,左边是一年级,右边是二年级。我在教室里不停地走动,一会儿教一年级念生字,一会儿给二年级出算术题,忙得不亦乐乎。”
没有一名孩子辍学
在飞鹅头小学读书的学生,都是附近花山村九、十、十一村民组村民的孩子。10年的时间,这个相当贫困的村子里,没有一名孩子辍学。
齐永长告诉记者,上个世纪七、八十年代,村子里的孩子不上学,多半是因为家长不重视,甚至把孩子藏起来。他的前任老师汪秀春就采取了与家长“抢孩子”的方法,直接到学生家里去找,找到一个背起来就往学校跑。为了孩子上学的事,没少与家长闹矛盾。
齐永长说,到了他来这里当老师时,学生不读书多半是因为家庭贫困,他就拿自己的民办教师工资,替学生垫上书杂费。他每月只有160元工资,很大一部分又花到了学生身上。“我们学校不可能有学生辍学,这里就这么几十户人家,谁家孩子都得我教,哪个也不能丢下。”
初中毕业的齐永长深知,要履行教书育人的重任,对自己而言,首要一条是丰富知识,提高教学能力。于是他白天上课,晚上刻苦自学,尽可能地熟悉课本,精心备课,为了上好一节课,他要花一个多小时备课。
齐永长为了提高教学质量,多次向有教学丰富的前辈请教。怎样活跃课堂气氛,因材施教,怎样组织学生开展课外活动等,他都要向这些“老教师”取经。为系统地学习教学知识,他参加函授学习,并通过了两学(心理学、教育学)考试和教师资格认证。
难舍三尺讲台
齐永长清贫的日子一直延续到离开学校到外打工。在飞鹅头小学任教的10年,他一直是“临时代课老师”身份,每月报酬只有160元。
齐永长说,为了生活,他砍柴卖、承包鱼塘,日子也就这么挺过来了。这期间自然也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诱惑。“我两个弟弟分别在上海、天津搞装潢,每年收入都有10多万。他们多次喊我‘入伙’,但为了飞鹅头小学,我都婉言拒绝了。”
后来,全国都在搞民办教师转正,不知道为什么,齐永长却被排除在外。“就是别的小学代课教师所享受的180元补助,在我这里都没有。对此,我有些伤心。这时,正好有朋友在深圳帮我找了份工作,月收入是民办教师的好几倍,我打算到深圳干一段时间看看。”齐永长说。
动身的那天早上,一推开门,学生和他们的家长一齐涌进屋子。孩子有的抱腿,有的拉手、哭着说:“老师,你走了,谁教我们呢?”家长们搓着手,笨拙地说:“这些年,你吃苦受罪,为的是啥,我们心里有数。”
齐永长把孩子们搂在一起,一个个抱起来又放下,放下又抱起来,眼泪夺眶而出:“老师哪儿也不去,快回去吃饭,一会上课。”
由于特殊原因,2004年,齐永长离开学校到深圳一家工厂打工,后到亲属开办的电子厂上班。2006年,他自己开了一家电子配件厂,效益很好,如今一家人都已搬到深圳居住。
如今,齐永长在深圳成了一名事业有成的企业家,他牵头成立了中共杨桥镇驻深圳“流动党支部”和“流动人口服务中心”,为在深圳打工的家乡人,提供服务和帮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