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的手,抹去了农田、填平了塘沟、筑起了高楼……
城镇化进程几十年,弹指一挥间,三代人的命运由此发生了改变。
一批又一批的农民离开了祖祖辈辈的土地。现如今居住在设施齐全、整齐划一的还建房里的他们,在城镇化的过程中,要适应身份、业态、观念等一系列变化,融入城市生活。
这其中有过挣扎、有过阵痛、有过庆幸……但好在,他们从未放弃改变,一直在努力。
经开区是我市城区最早被城镇化的区域,从1992年起,随着城镇化的进程,很多农民离开了祖祖辈辈的土地,在这里,很多人称自己是“新市民”。
身份之变:农民——市民
早上固定的时间起床,三两成群去附近菜市场买菜,然后从家里搬出板凳,坐在门口边跟邻居聊天边摘菜……现在的胡秀英,日子每天都是这样开始的。
“天天去买菜,菜市场里这些菜跟我当年自己种的简直没得比。我们自己种的菜多好哦,可惜菜地已经没有了,不然还能给孙子种一点吃吃。”即便已时隔多年,胡秀英仍对自己的两亩地充满留恋。
今年70岁的胡秀英现在居住在经开区菱北街道回祥西村,这座小区里居住着菱北辖区最早拆迁安置的居民。1992年,原先隶属于肖坑村的胡秀英和周边一百来户村民,因为修建铁路“被城镇化”。在家里的房屋和土地被征收后,1995年,入住回祥西村小区。
作为经开区第一批失地农民,胡秀英对于土地的依赖程度相较于子女,要高很多。究其原因,用胡秀英自己的话说,“除了种地,我什么都不会干。”
虽然已经搬入楼房几十年,但是胡秀英对于自己的身份,仍然没有太大概念。不太搞得清楚农民、市民的区别,曾经也一度坚持着自己原先的生活方式。
嫌阳台不够宽敞,将衣被摞到小区内的绿化带旁晾晒;见缝插针的找地方种菜,即便是单元楼外围那一圈巴掌大的土地……
与胡秀英一样,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,生活习惯难改的“农转非”老年群体在回祥西村还有很多,在这个小区里有100来户类似胡秀英这样的居民。也正因此,文明创建时期,回祥西村成了经开区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,俨然一个有围墙的城中村。
“之前没觉得在树上、草丛上晒被子有什么不对,也不觉得在绿化带里种菜有什么问题。”胡秀英坦言。文明创建的大幕拉开后,辖区社区、街道轮番进入回祥西村整治。
创建工作者所要改变的不仅是小区面貌,更为重要的是引导胡秀英这样的“新市民”。随着创建的深入,现在的胡秀英已经改变了很多。“我们要维护好大家的生活环境,更不能在楼梯道乱堆乱放影响别人。”
业态之变:种地——打工
“去年还在打零工,孙子出生后就没打了,现在我就专心在家带孙子。”刘翠霞说。
刘翠霞今年56岁,居住在迎宾南苑。有着近80栋楼的大型还建小区迎宾南苑,里面居住的几乎都是“农转非”人员。2002年,原先隶属于乌岭村的刘翠霞被拆迁;2004年,被安置到迎宾南苑。
拆迁时,刘翠霞家有4口人,2亩田。根据当时的拆迁安置政策,刘翠霞分到总共240个平方的两套房子。
未拆迁前,刘翠霞是村里的“能人”。她不仅能从事农村妇女的农业劳动,而且还会一点加工手艺,甚至还能算账。因此,在拆迁前,刘翠霞除了在家种地外,闲时还会到村集体工厂打打工。
但令刘翠霞没想到的是,原先只作为“兼职”的打工,自2002年后,倒成了自己的主业。“以前种地的时候,一年大概也就搞个千把块钱。那时候打零工也挣不到多少钱,顶多补贴补贴家用。后来拆迁了,地没了,只能出去找个正经事做,没想到收入还多些,一年我们夫妻两个一起能搞一万多元。”
从工厂到工地、从工地到批发市场……为了生活,这些年刘翠霞夫妇干过很多种工作。刘翠霞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在浙江,小儿子在安庆,目前都已婚。谈及现在的生活,刘翠霞脸上挂着笑容。这笑容背后,不仅是业态变化所带来的收入上的改变,其实也由制度性保障构建。
“2007年左右吧,我以市民的身份购买城镇居民医疗、养老保险。这种保险报销比例比农村买的那种要高不少,儿子都大了,现在日子过得还是可以的。”刘翠霞告诉记者。
观念之变:传统——现代
将近1米7的个头、瘦瘦的身材、黑长直发、淡妆、续着流苏边的紧身牛仔裤……作为城镇化后的第三代,在李园园身上,基本找不到城镇化的踪迹,更难寻所谓“泥土”的芬芳,因为她看起来与其他自幼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无异,一样的时尚、一样的洋气。
现在的李园园已经很难回忆起自己曾经的家的模样。“只隐约记得是个二层楼的房子,门口好像还有个池塘,记得以前在池塘里摘过莲蓬。搬家的时候,我爸好像还准备喊我们全家一起在老屋前拍张照,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拍。”
1991年,李园园出生于经开区罗冲村,2000年左右家里被拆迁。拆迁后的李园园跟着父母一直在集贤路租房子住,2009年才安置到天柱栖庭小区。
拆迁时,李园园还在罗冲小学就读,初中进入十七中,高中又来到九中,然后顺利考入大学。对于土地,李园园是没什么印象的,唯一能体现李园园作为“新市民”第三代的地方,是在工作中。现在的李园园是经开区菱北街道办事处一名工作人员,主要负责团委、组织、宣传等。
“在街道、社区工作感觉很亲切,因为接触到的居民都是‘家门口’的人,所以跟他们沟通、交流、做他们思想工作时相较于其他同事,我更能理解辖区内这些跟我一样是‘农转非’的居民。有时候碰到同来自罗冲村的人,还会跟他们聊一聊,让他们讲一点当年村里的事给我听。”李园园说。